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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原创全本] 【照日天劫】(1-12) 作者:默默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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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照日天劫】(1-12) 作者:默默猴

  简介:

  天生抱恙,世代恩怨,阴谋旋涡中苦苦的挣扎,这样一个废物男人,如何争
霸天下?

  奋斗,拼搏,永不放弃……当然还要加一点点的运气,和集萬千寵愛於一身
的女人缘!奋斗的历程就是争霸天下的过程,也是猎艳江湖的旅程。

  是男人,就要永不放弃!天生我材必有用!


  编者语:

  照日天劫作为近年来难得一见的精品武侠小说。

  不论在人物性格,剧情悬念,武功设定,时代背景等方面均有不俗的表现。
而其中最惹人争议的,自然当属劫兆与劫英和文琼妤的两段灰色情路了。

  但可惜的是,此书太监……

  引用驻版jnzxhlh兄弟的话,「《照日天劫》排完,37万多字。排
的有些意犹未尽,天劫写得真是太好了,让人不忍释卷,意犹未尽,这么好的作
品怎么就太监了呢,真是郁闷!」

  我想这也是太多读者的心语……

  一部经典的未完成作品,无数人期待的更新……
  
  只能期盼更新.由衷的希望,此贴的【暂全】可以改为【全】……
  

  读者的红心,就是我们整理的动力!

  希望有更多热爱文学的兄弟加入藏经阁驻版团队。详细请查看【藏经阁 驻
版员 登记帖】。为把藏经阁建设成为最大的网络成人文学图书馆而努力!


[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管理员 于 2009-8-28 17:48 编辑 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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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照日天劫】【暂全】目录

  楔之一  围城九嶷,玄泉钟鸣

  楔之二  影子

  第一章  七禽六兽,十三衣冠

  第二章  奼女真阴,冷月画眉

  第三章  帝阙珍珠,淫娃荡妇

  第四章  谋者无心,玄珠阴牝

  第五章  云梦之身,幻影剑式

  第六章  连天铁障,将军箓法

  第七章  道圣智绝,无用相思

  第八章  坠霜之剑,斗室情真

  第九章  升仙大道,紫电冲霄

  第十章  执子之手,与子同出

  第十一章 过眼亲恩,霜雪蒙尘

  第十二章 狮子搏兔,翠微公主


[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编辑员 于 2009-6-9 21:43 编辑 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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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照日天劫】【暂全】楔子1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照日天劫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作者:默默猴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楔之一 围城九嶷,玄泉钟鸣

  南陵城 天武军中军大营

  邓苍形缓缓褪下虎首金盔,盔鍪内的硬革衬里离开发顶的瞬间,被压迫了一
整夜的头皮一松,一股撕裂般的刺痛忽然涌现,似乎可以感觉血液窜过淤凝的血
脉,疼得他微微蹙眉,鬓边挤出蛛网似的细纹。

  虎首形盔饰的纹缝里爬满斑剥铜绿,所剩不多的鎏金面上映出一张模糊扭曲
的黝黑脸孔,随着帐里摇晃的烛火明明灭灭,轮廓虽不真切,额鬓边的灰白却反
而看得十分清楚。

  「原来我……也到这种年纪了么?」

  想当年,一提起楚州的「腾云虎视」邓苍形,谁都知道是百军盟齐盟主身边
首屈一指的大将,为齐盟主训练亲兵、南征北讨,是北方响当当的人物。后来齐
天放多行不义,众叛亲离,终究被「那个人」所消灭。

  那人欣赏邓苍形治军严谨,不但以客将的礼遇身份将他延入麾下,许他保留
旧部、自行节制,更封为「五虎上将」之一,尊荣犹在本部诸军之上,一时传为
美谈。

  这一晃眼,也过了十几年了。

  「『五虎上将』……」

  邓苍形抚摩着雾蒙蒙的鎏金虎盔,不觉苦笑。

  「虚名不仅误人,也误青春啊!」

  远方的呐喊、廝杀声似乎已告一段落,只馀祖龙江的涛浪隐隐拍岸;帐外一
阵清脆的鞘甲嗑碰响,一条被拉长的黑影投在牛皮帐上。

  「中郎,我是延庭。」喉音清亮沉着,带着些许少年人独有的尖亢。

  「进来。」

  帐门一掀,一股血腥混杂着烟硝火燎的气息随风送入,一名白皙瘦小的少年
军官扶刀快步走进,对几后的邓苍形微微欠身。

  「礼数就免了。」他一挥手,抬头便见少年沾满血污的文秀面孔,年轻的脸
上略显疲惫,但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中仍蕴有精光。那是沙场劫馀、百战得胜的老
兵才会有的眼神。

  邓苍形心里已有了谱,嘴上仍习惯性的问:「邪火教退兵了么?」

  「退了。」

  少年扶刀趋近几前,几上摊着一张巨幅的城郭图样,牛皮制的图上绘满朱、
青点线,钜细靡遗的列出城里城外的双方布防。

  「敌人佯攻青龙、朱雀两门,各约千馀人。」

  名唤「延庭」的少年军官指着东、南两处城门,神情冷淡,彷佛经历那场激
烈攻防战的是别人,而不是他自己。

  「另有两千人攻打西边的白虎门,这处的人比兽多,约莫是本部军。我派弓
手集中清扫西门,一刻钟前敌人已退,损伤须待天明后才能清点。」

  「退得快了些。」邓苍形蹙眉沉吟:「我还以为会再胶着一会儿。」屈指轻
叩桌沿,一时陷入长考。那少年军官曲延庭跟了他好几年,知道是邓中郎的老毛
病,静静扶刀站到一旁,也不打扰。

  邪火教以魔门嫡传的外道秘法驱役猛兽,恃以称霸南境,麾下的猛兽军团极
其耐战,若不能射杀役兽之人,这些猛兽无论体力或杀伤力都远超过人类,对战
起来十分辛苦。

  前南陵城守章衢是出身中京军系的名将,为「那个人」把守南方门户多年,
在天武军内的评价很高,却在对邪火教时一战全溃,八千守军被黑夜里蜂拥而来
的山豺、狼群,甚至白额猛虎屠杀殆尽,能活着退回城里的还不到两成。章衢被
撕咬得不成人形的残躯一送回中京,军师立刻派出八百里加急的快马,把邓苍形
从西边战线调了回来,命他接替阵亡的武锋将军章衢,火速移防南陵。
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「世上多的是攻城掠地的猛将,但精於守城、撤退、百万军中拏孤救亡的名
将,普天之下也只有将军一人。」

  回到中京的那晚,军师独自一人来到邓苍形位於城南朱雀航的府邸,偌大的
厅堂里空荡荡的,摇曳的昏灯残焰划出她一身黑衣如墨,更衬得雪肤腻白,如覆
奶蜜。邓苍形坐在还盖着白布的太师椅上,眯着眼打量着巧笑倩兮的娇小丽人,
居然没有半点心猿意马的绮想,只觉如临大敌。

  军师并不喜欢他。

  就跟其他出身中京军系的同僚一样,邓苍形的「客将」身份标示着他曾经率
领百军盟的兵马对天武军作战,其难缠的程度令众人记忆犹新。双方所结下的梁
子,也绝不会因为「那个人」对他的青眼有加而自动抹灭。

  更重要的是:没有人相信像「腾云虎视」邓苍形这样的名将,能真正居於人
下。一个齐天放就够了,嚐过被背叛的苦楚,这头被义气束缚了十几年的当世猛
虎,心中怎么可能还容得下「效忠」两字?世间还有谁受得起他的忠诚?所以这
些年邓苍形始终小心翼翼,只是周遭的疑虑并没有随之减少,彷佛他的恭谨慎微
是另一种满怀阴谋的伪装。

  「军师谬赞了。如有用得上末将处,但凭军师差遣。」邓苍形回答得不卑不
亢,假装没听懂她话里的讥嘲。

  为了不露锋芒,十二年来他没有抢过一阵先锋。举凡诱敌、奇袭、扫荡、突
围等军功最卓着的任务,邓苍形从来不主动争取,宁可担任断后、运补之类的工
作,只要不引人注意就好。

  即使如此,背后的非难与谤议却始终没停过。有人质疑他隐忍太过,必有图
谋;也有人笑他将老胆寒,不配并列五虎上将的名位,暗地里给取了个外号,管
他叫「邓檐头」——檐上的瓦当虽刻虎面,毕竟是窖泥烧就的假老虎,岂可与啸
傲深林的猛虎山君相提并论?

  军师「咭!」一声笑出来,水汪汪的杏眼一转:「将军真是豪气。那我也不
客气啦!眼下有件事儿,我瞧世上也只有将军能辨得到,可这事儿难办得很,须
得将军应承一声,我才敢说。」

  不就是移防南陵么?邓苍形心里想。他在回京的路上听到风声,章衢被咬得
骨肉支离、惨不忍睹,天武军多的是勇冠三军的武将,却不是谁都愿意跟野兽打
交道。

  「军师请说。」

  「那我就当你是答应啦!」

  军师拍手笑着,从襟里取出一幅手绢模样的小小方巾,摊在桌面,精绣的单
丝罗上透着她怀里的玫瑰幽甜,隐约带着些许温热乳香,嗅着令人心魂一荡。邓
苍形斜眼一瞧,见丝罗巾上绣着山形水流、城砦要冲,居然是一张具体而微的绢
丝地图。

  「我要请将军帮我守着一处,照看一处。」

  邓苍形微微一怔,突然明白她方才不是有意挖苦,这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
任务,除了自已,他实在想不出天武军里还有第二个人能办得到。一股久违了的
热血冲上脑门,他垂望着身前的娇小女子,两人四目相对,霎时间有种心照不宣
的感觉。

 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。

  「这是我的意思,不是庄主的。」

  ——如果让「那个人」知晓,绝不会让他去送死。

  邓苍形点了点头,拱手道:「邓某定当竭尽全力,不负军师殷望。」这代表
他自愿成为军师的共犯,不会把这项秘密任务的内容泄露出去,包括「那个人」
在内。客将本没有抗命的权利,但至少要多给他一些兵力;南陵没有坚城高楼,
想死守一定得捱得住消耗——这是这句话里所隐含的交换条件。

  军师嫣然一笑,昏暗的厅里宛若牡丹绽放,扑面送来一股幽甜异香。

  「将军有此觉悟,那是最好了。」

  她咯咯娇笑,掩嘴的小手微翘着的幼细白皙的尾指,犹如一只精雕细琢的玉
蜻蜓。

  「夷陵将军邓苍形听令!命你率本部亲军,七日内驰赴南陵,坚守城池,不
得有误!所需粮秣器械,我会让储胥城尽量供应,只是大战在即,还请将军坚持
忍耐,共体时艰。」

  (本……本部亲军!)

  邓苍形虎目一睁,多年来的小心谨慎却已成为本能。

  他抱拳躬身,及时避开与军师四目相对的窘况。过了小半晌,才从齿缝里迸
出一句:「末……末将得令。」

  军师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四壁萧然的空旷厅里。邓苍形只记得她倚坐在覆盖
着白布的长背椅中,黑细绸禈裹起的一双玉腿浑圆紧致,小脚上套了双缀着碾玉
碎蝶的黑缎绣鞋,比他的手掌还小半截,不足一握;裸露出的右脚背圆润细腻,
竟比玉牙儿板还白。

  她终究还是摆了他一道。

  (这么美的女人,忒毒的心肠!)

  她……也该有三十七、八了罢?这些年来却丝毫不见老态,瞧她偎在椅中轻
晃双脚的模样,分明就是个十五、六岁的娇憨少女。一瞬间,邓苍形突然有种时
空错乱的感觉,彷佛身在记忆的游流夹缝,满腔的无奈无处宣泄,全都化成了恍
惚朦胧……
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「中郎!」

  曲延庭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彻,将邓苍形的思绪拉回现实。

  「虎贲中郎将」是邓苍形的军衔,领有六品官秩,在中京军系不算小官。邓
苍形除了中郎将的实官,也曾受封为「虎牙将军」,转调南陵时又特别昌封「夷
陵将军」,延庭似乎觉得其中的安抚之意过於露骨,始终拒绝喊他「将军」,仍
以「中郎」称呼。

  邓苍形清清喉咙:「损失多少人?」

  「死了三十五,受伤者百馀。死者中有二十三名山君直的弟兄,伤者多是新
军。」

  「山君直」是邓苍形直属亲军,以当初在楚州的百军盟旧部为基础,招募中
京左近郡县的贫农子弟训练而成,经过十几年的征讨损耗,如今号称一千五百员
骁骑,实际大概只有一千出头而已,是战死一名就减损一分的珍贵战力。

  曲延庭便是「山君直」出身,二十出头的年纪,被邓苍形破格拔擢为行军司
马。他口中的「新军」,则是邓苍形接管南陵后才从附近徵募来的娃娃兵,加上
本部与章衢的残军,共有五千人守城。

  折去一名山君直的士兵,损失远远超过十倍的新军。但实战中,山君直的阵
亡数字却往往比新军来得高。

  (死的都是些什么人吧?是楚州的同乡子弟,还是承恩县、沐圣县的京左人
氏?什么时候……才能把他们的遗骨带回家乡?)

  邓苍形揉一揉紧皱的眉心,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
  帐外的风咆忽然狂暴起来,刮得旌旗猎猎作响。邓苍形彷佛能想像江北冬初
时,那随着北风铺天盖地而来的黑厚阴霾;这样的风再刮几天,便要下起鹅毛细
雪来了,就像是从黑幕里漏出一点一点的白絮,吹得漫天乱舞……

  他观察了一个多月,留心鸟兽草木的动静,记录云层、水流的变化,一点一
点感受铁甲上传来的透骨之寒,判断今年雪线将越过祖龙江。

  严冬,终於要来了。

  「延庭!」惯战沙场的初老虎将一挥手,丝毫没有泄漏心中的感慨:「命司
库发下冬衣,我料这几日内便要下雪,明日一早让人清点存粮,准备过冬。倘若
这冬天来得够快够猛,邪火教的那些个王八蛋就要倒楣了。」

  曲延庭闻言一澟,秀气的丹凤眼里掠过一抹精光。
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三个月前,邪火教尽起精兵,号称五万大军,以十倍的兵力,将一个小小的
南陵城围得水泄不通。

  邓苍形派人在城外堆满腐士,掘开了祖龙江支流的堤防,溃堤的江水漫入南
凌城周,登时将四野淹成一片沼泽潟地,邪火教的攻城梯、冲车、骑兵,甚至连
他们擅长驱役的野兽部队全都受限於泥沼,於是攻城退化成最原始的「肉身与城
墙」之战,南陵得以支持至今。

  自从「三律倾异」的神秘预言被公诸於世,中宸州的天候果如预言所示,变
得越来越寒冷,春夏两季也逐渐缩短;十数年间,北境的冰雪线不断南移,以不
可思议的速度逼近祖龙江。邪火教兴於南方,对越冬作战的经验不如北方的天武
军,如不撤退,冬天自会为天武军收拾掉这些南方蛮兵。
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「我这就去准备。」曲延庭扶刀一揖,匆匆掀帐而出。

  邓苍形叫住了他。

  「『瓦鸺』那边有没有消息?」

  「两个时辰前回报过,山下没有动静。」

  「告诉他们,改成半个时辰回报一次。传我的口令上山,请将军籙那厢准备
撤离,莫要再拖延。如果那些个小牛鼻子还是不肯就范,便让『瓦鸺』一家伙绑
了,通通带回来!」

  如果可以,说不定中郎早就这么做了。曲延庭微一抿唇,硬生生咬住一抹笑
意。

  「知道了。」

  刀甲铿然,飞快退入风中,偌大的帐里,又只剩下一个人。

  邓苍形剔净烛花,在儿上